喜欢风。

I look, but will never see.

[授翻][stucky]The Words that Were-OddityBoddity

tags:stucky无差。创伤后应激障碍(PTSD),斯德哥尔摩,恐慌,恢复,过去受到的伤害(心理+身体),(非常多的)焦虑

summary:Bucky开始记起了那些他宁愿忘记的事情。

(原文写于2014年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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题目取自阿奇博尔德·麦柯勒斯的诗Epistle To Be Left in the Earth(留给大地的信)

"...Make in your mouths the words that were our names

I will tell you all we have learned

I will tell you everything."

斯语执于汝兮,唯吾属之名也;

斯年吾共度兮,吾将诉诸吾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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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初Bucky不太喜欢长时间地和另一个人呆在一起,但他现在已经习惯了,有时候他们会说些话。好吧,Steve会说些话,有时候他会停下来,好像指望Bucky也说些什么,但Bucky对聊天没什么兴趣。

现在是周末的早晨,Steve还窝在床上,而Bucky在煮咖啡。他们定的规则是,先起床的人负责煮咖啡,而另一个要做早饭。

这是Steve提出来的,他觉得他可能是还不能完全信任Bucky,虽然只是做个早饭,或者使用一把一英寸长的小水果刀。噢,这不能怪他,毕竟Bucky不久之前刚在他身上留了三颗子弹。此外,他也不太确定他是否信任自己。Bucky煮上了咖啡,等待的过程中他在公寓里四处晃荡。

在他倒咖啡的时候什么东西滴到了他手上。一大滴血。他流鼻血了。好吧,大厦里空气很干燥,而他都不记得他上次出门是什么时候了,也许是几个月之前吧。

他把血擦掉,洗了手。这不要紧。

突然一切都消失了,他清清楚楚地记起了那个老人祈祷的声音,轻缓而低沉,是在德国。在一声枪响之后戛然而止。

他扶住橱柜,盯着深色石料上的斑点,感觉到心跳稳定下来。

只是流鼻血。这不要紧。这不是什么事。

他深呼吸了一次,咳嗽起来。血溅上花岗岩面板,咖啡杯,还有他的手上,脸上。

冷静。冷静。他妈的冷静下来。他想说出来命令自己,但这些词堵在他喉咙里。

他的肺像出了问题一样。他没法呼吸。肺里肯定灌满了血。他身上和橱柜上都到处是血。他大概是浸泡在血液里。

他吸进空气。不行。他尝试说出那几个词,但好像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他的嘴。他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
老人的声音柔和而平静,念着祷文。他是最后一个,四个人中的最后一个。没有一个人哭喊或者尖叫,甚至连孩子也没有。Bucky听见了枪响,温热的血溅到他脸上。他猛地回头躲避,视野里重新出现厨房的样子。

他的手正紧紧地捂着嘴,压制那些想跑出来的细小的声音。一道血迹从他手上蔓延开来,橱柜上也有一两滴血。

他去了洗手间,打开水龙头吐了几次。

几天后来了一个医生,是Steve安排的预约。那是周二早上,Steve出门去处理他的工作了,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,公寓里一片温暖的静谧。

医生是个矮个的小伙子,柔软的棕发泛着金色。他肩膀宽阔[注1],受过伤导致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,有个医学学位。谈话时他坐在扶手椅上,而Bucky坐在长沙发上。起初他们只聊一些事实,和以前的那些讯问差不多。

“伙计,”医生说,从他的眼镜后面看着Bucky,一副看穿了全部那些糟糕的事情的样子,“你不一定要强迫自己这样,你可以随时停下来。”

“好的。”Bucky说。看来他很愿意听到这个。

“你想谈谈那些噩梦吗?”

“Steve跟你说过?”

“不,没有。但这很常见。”医生平静地说,“你做噩梦吗?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每天晚上?”

“对。”

“这样,你醒来之后,试试看说出自己在哪里,现在是什么时候,然后提醒自己你现在是安全的。这可能会有帮助。”

听上去很傻。整件事都蠢透了。

“这就是在浪费钱。”结束之后他跟Steve说。

但是当到了夜晚之后——夜晚是不同的。那天晚上他告诉自己,Stark大厦,2014,我是安全的。像个在每次醒来后祈祷的信徒。他躺在那一遍一遍地重复这句话,像他曾经重复自己的级别和序号一样。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不断反复,直到他的心跳慢下来,呼吸变得均匀,Steve走动的脚步声逐渐远去。

“那个医生[注2],”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Bucky提起来。他不想索取任何东西,他所拥有的已经远多于他应得的了。Steve一直长时间地注视他,在他认为Bucky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皱眉。Bucky知道这是因为他脸上有擦伤,他有时候会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,不过机械臂的那些关节,你知道,因此最近留下了一点擦伤。“呃…我是说,我能再跟他聊聊吗?”

Steve预约了一个时间,这之后他们开始定期见面。

他们谈论九头蛇的时候,医生有时候会问,“你对他们是什么态度?”Bucky心里早就有答案了,但那不是某种你会说出来的东西。

你不可能说,我有点想念他们。你不会承认因为那些家伙本可以把你杀了却没有,你就感到你欠自己的敌人一些东西。那显得你是个同伙。

这很恶心,见鬼的糟透了。你不会和任何人他妈的谈起这种事情。

今天他们讲到冷冻。Bucky斟酌着说了一点。他谈起那把椅子,他咬着的护齿,面罩。但是当医生问起他怎么看待这些东西的时候,他又选择了沉默。

不想戴面罩?想变成一个好孩子?深藏在记忆里的一些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。鸡皮疙瘩在皮肤上蔓延开来。好孩子。

“James?”医生轻声说,“你没事吧?”

他点点头,抬手用力地压在嘴唇上。

他不想看到那些人流血,他不喜欢血的味道。他也不希望自己吐出来。他只希望这一切结束。

“你有什么想说的吗?”

在他确定自己不会吐出来之后把手放了下来。“我不是个好孩子,”他低声说,“我也不觉得你能让我好起来。”

医生给他了一个不错的眼神。和同情或者否定之类的无关,而是坚定平静的。“能够让你变好的不是我,”他说,“是你自己。”

他们在露台上。这是几个月以来他第一次到室外。差不多是夏天了,暖风带来了麻雀。一些冒失的棕色毛球。他吃土司的时候,它们就在他没在看它们的当口盯着他,偷一点面包屑。他很喜欢这些小家伙。他看着有一只跳着越过栏杆,在横杠上留下湿的小脚印。

“Sam跟我说,随着你记忆的恢复,那些梦可能会变得更糟,”Steve说,显然是有所保留的说法。“想跟我谈谈它们吗?”

“不。”

疲惫和沮丧一闪而过,飞快地消失了。他看着Steve,对方则假装在看风景。他想跟Steve说放弃吧,Hydra破坏了他的大脑,他不会再好起来了。Steve应该摆脱自己。比如让他沉到河里。像老照片一样褪色。忘掉他。这是唯一的办法。

Steve斜靠到栏杆上,麻雀稍微飞远了一点。Bucky把面包屑撒到它们过会可以够着的地方。

“什么时候你感觉好一点了之后,Tony想看看你的机械臂。”他说。

他不会好起来的。有些东西他永远不会谈起。这个叫Tony的家伙有的等了。

之后的那一周,医生带来了一个厚厚的信封。在他们对话的最后,他把它给了Bucky。“这是给你的,”他说,“一份复印件,所以你可以留着它。”

Bucky看了看这个信封。有人用马克笔在上面写了Winter Soldier,然后把它密封了起来。那天晚上,在Steve出门只剩下他一个人之后,他把信封从他藏的地方找了出来。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撕开封条,花了一整晚看里面的东西。

现在他知道了Steve的朋友Tony是谁。Tony Stark,和他死去的父亲长得很像。Bucky读完了Stark一家的全部档案,每张照片都看了几遍才放下。他把它们收好,就放在那,在同样可怕且详细的三英寸厚的案件报告的最上面。

他拿起了下一份,再下一份。快到12点的时候,他找到了那户德国的人家。照片里他们像一堆被抛弃的玩偶一样躺在一起。和他记得的一模一样。

本能只刚好够他在把吃下去的所有东西吐出来之前冲进卫生间,之后痉挛的剧痛使他整个人弓起来,但是除了粘稠的黄水之外他什么也没吐出来,然后他躺到了冰凉的瓷砖地上,捂住嘴免得自己喊出声来。要很用力才行。你永远不知道有什么人在听。

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控制住自己,洗了脸,漱掉嘴里的胆汁。Steve回来了,他的外套还在椅背上晃动,他自己则在客厅里,一副惊恐的表情盯着那些摊在茶几上的档案。好吧,这不能怪他,它们确实非常吓人。

“你在哪拿到这些东西的?”Steve问。

“医生拿来的。这些全都是。”Bucky走到沙发边上坐下。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块被拧得太干的抹布。“他说他希望我自己保留一份。”

“为什么?”Steve轻声问道。他终于抬头看了Bucky一眼,本来半张的嘴又张大了一点。Bucky别过头。

“我没事。”他说,但是Steve碰了碰那些伤痕。

“天哪,Buck,”他低声说,“你自己弄的?你嘴角在流血。”

Bucky没动。有人触碰你的嘴角的时候你是不会动的,也不能发出什么声音,你只会按照他的话去做,你只能等那只手放下。

那些档案使他很恼火,他睡不着,他记不起来上次他妈的他是怎么睡着的。接下去那次医生来的时候,他像只狼一样冲他吼:“你给我那些档案干什么!”

医生换了个坐姿,仍然非常沉稳。他带着某种平和的兴趣看着Bucky。“你看过了?”

“嗯。”

“你有什么想法吗?”

“你呢,你有什么想法?”他相当恼火,声音很响。“怎么,我会喜欢它们吗?我要把它们挂在墙上?也许Steve还会把它们裱起来或者怎么的?我恶心的不行。”

医生点点头。

“我的意思是,天!谁他妈会做那种事?”

Bucky一般不会问这么多问题。一般都是医生稍微前倾地坐着,问一些关于情感和记忆的东西,他现在会愿意说话吗?大部分情况下Bucky都非常安静。但是这些档案像一拳打在胃上,他还没有准备好看到里面的东西。他还没有准备好去了解他曾经做过的一切。“德国的那户人家。那些小孩。”他听见自己声音里的痛苦,“谁会做这种事?”

“我不知道,”医生平静地说,“谁会呢?”

“我不知道!”他喊回去,“我不知道,一个该死的怪物才会做那种事,一个他妈的恶心的怪物!”

突然他感到窒息,在他试着呼吸的时候他发出了一种令人懊恼的声音,一种兽类才会发出的声音。他认得出这个声音,以前他也发出过这种声音,这是不被允许的,他必须得停下来。但在他想办法让这个声音停下来之前它又出现了,不像第一次那么响。他把眼泪和汗水和别的一些什么东西擦掉,颤抖地又试着深呼吸了几次。

“我不想那样,”呼吸平稳之后他说。现在他的声音又变得很轻了,不比耳语响多少。他没有看着医生,而是盯着自己相互不匹配的双手。“我发誓我不想那样。”

“但是没有人在意你想要什么,是吗?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有很多你不得不做的事情,对吗?即使你并不想?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你还认为自己是个怪物吗?”

他没有回答。

他的睡眠时好时坏,今晚显然不怎么好。

偶尔在夜幕刚降临之后,会有一场风暴冲进纽约市里。天空一片浓重的黑色,云层的下缘映出摩天大楼的灯光。这是一栋新建的楼,不过风已经把窗户弄得松动了。bang地一声巨响在公寓里炸开的时候,他正站在窗边,看雨大片大片地落到屋顶上。

什么地方的一扇门被风吹开了,正在它的铰链上转动。bang,bang。金属的响声,从一个空腔里发出来的。电梯间,也许。反正是公共区域的什么地方。

bang,像是枪响。

bang,爆炸。

bang,bang,bang。直撞进脑子里。

Stark大厦,2014,我是安全的。他默念。但他感到正在向恐惧坠落,他自己的声音没法使其停下来。

bang,像是一扇门轰然打开。

bang,bang,像手术器械落在铝盘上。

见鬼。

Steve就在不远处,也许他能走到Steve边上去。

他不用要求任何东西,甚至不用叫醒他。能和一个不会试图伤害自己的人呆在一起就足够了。

他从窗户边上走回来,他身体里的一部分确信那个发出巨响的东西就要过来了。他扶着墙,指尖慢慢下滑,推开了门。

他用余光看见Steve侧躺着,半张着嘴,他听见睡得很沉的轻微鼾声。这是个不大的房间,里面昏暗而安全。他把自己藏进阴影里,在床和墙壁形成的角落里,远离那些噪声。

他不是有意要发出声音的。这太蠢了,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。但那些声音还是跑了出来,那些可怕的、兽类的声音。

Steve的睫毛颤了颤,睁开双眼,聚焦到他身上之后又睁大了一些。“Buck?”他问,没动,谨慎地没有移动,“你没事吧?”

bang,晃动的门砸在砖墙上。

bang,bang。器械落在托盘里。接下来是骨锯。

他不该想起这些。没人应该想起这种事。

哦,上帝。

“见鬼,拜托,”他低声说,“停下来。我想起来了!停下!求你!”

有那该死的叫声在我没法工作。谁去让他闭嘴。

不要!

他们把什么东西塞进他嘴里,他要窒息了,那玩意在他没法呼吸到足够的空气,他觉得自己就要把牙都咬碎了。

不要!求求你!

骨锯,那把骨锯。

Steve在床尾,向他张开双臂。“Hey,没事了,你现在是安全的。”

他不是有意要吵醒Steve的。他并不想弄出那么多响声。他只是希望这一切结束。他正在喊叫,这是不被允许的。现在他们会过来给他戴上面罩,他会窒息的。

Steve碰了碰他的肩膀,他完好的肩膀。

那儿没有血,没有血肉模糊的深红色肌肉,没有裸露的肱骨的珍珠白色。他肩膀上的疼痛来自一次严重的旧伤。房间里亮起了灯。一定是晚上了,很晚了。

“你在Stark大厦里,现在是2014年,”Steve说,他的声音柔和而低沉,“你是安全的。”

他喘息了两次。又两三次。Steve用胳膊圈住他,像堵墙一样。于是门的响声仅仅是门的响声,风暴被关在室外。恐惧渐渐地消退了。

“你不会有事的。”Steve说。Bucky点点头。他很高兴那双手没有放松,绝望地,可悲地感到高兴。他在发抖,那些记忆仍然像碎玻璃一样锋利。

“抱歉,”他说,随着紧张的消失放松下来。风暴在咆哮,门打在墙上发出巨响,但那些都是很遥远的声音。Steve的心跳在他听来平稳且清晰。他知道他应该退开,但他没法迫使自己这样做。“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,对不起。”

他直起身来,Steve的胳膊滑落下去。

“不要紧,”Steve告诉他,“这没关系。”

“我也许应该出去,”他说,但他犹豫了,不想一个人待着。

“The thing,” Steve很轻地、慎重地说,“the thing is, you don't have to.” 

这句话听起来像是什么的回声,Bucky想不起来。一段对他而言比较陌生的记忆。某些他迫切想回忆起来的东西。

“你为什么说这句话?”他问,“你以前是不是说过?”

“不是我,”Steve回答说。他笑起来,一种悲伤的微笑。他看起来很累。“你说过。对我说的。很久以前。”

Bucky身体里的一部分从来没有真正相信,在那些使他窒息的护齿,管他叫好孩子的医生,和口套一样的面罩之前他还生活过一段时间。有时候他怀疑这只是自己构建出来以减轻痛苦的幻想,而那些Steve称作记忆的东西则是渗漏进来的现实世界。但有些时候Steve说的东西像把钥匙一样契合:那个他一直在喊的昵称,那个To the end of the line,还有现在这一个,这一个也是。

“如果你愿意的话,可以待在这。”

Bucky点点头,又把额头靠在那个肩膀上。他胸膛里某些打着死结的的东西松开了一点,“好。”他说。

已经是盛夏,窗户开到了最大,通往露台的门半开着,麻雀们正在解决Bucky留给它们的面包屑。医生穿着他那件扣子扣到第一颗的粉衬衫坐在那,有点出汗。

“我想问你个问题,”Bucky说。医生偏了偏头。“他们为什么要蒙住我的脸?”

医生耸耸肩,“你认为是为什么?”

“不,我在问你。你才是有心理学学位的那一个。他们为什么那么做?”

“这样,”医生说,挪了挪位置,“我并不认为我能够了解不在这儿的人的动机,我没法问他们。但是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试着猜猜看。”

Bucky低头看着他的手。他张了张嘴,然后又闭上了。

“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给你戴面罩吗?”医生平静地问他。

他点了头。

“嗯。”

“你想告诉我吗?”

“我……”起初要说出来显得很不容易,但是一旦他开口,那些词句就倾倒出来。“我以前一直大喊大叫。”他说。

“你想聊聊那些事吗?”

他舔了舔嘴唇,同意了。“好的。”

所有那些他认为他永远也不会说出来的事情。它们需要时间。

在那之后他精疲力竭,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地看那些麻雀。天快黑的时候Steve回来了,放下他的包和总是带着的外套,虽然现在是八月。

“Buck?”他喊。

“在沙发上。”Bucky回答道。Steve走过来低下头看他,发尖在阳光下泛一点金色的光芒,但是翘得乱七八糟。他左眼上有一团像是水彩颜料弄的模糊的深色。想让Captain America有黑眼圈可不容易,Bucky该想到的。

“你在睡觉吗?”Steve问。

“是啊,差不多,”他坐起来,“你看起来糟透了”他说。Steve笑起来。

“你还说别人。”

“你需要个冰袋。”

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Steve会抗议的,但是他坐下了。于是Bucky拉开冰箱门找了起来。

他的机械臂出故障的时候是个凉快的阴天早晨。

他只是在从冰箱里拿出牛奶,结果什么东西被扯断了,然后他的胳膊就不听使唤了。他和Steve都瞪着这件机械。他尝试把牛奶放下来,但是手臂的张角卡在45°左右,所以他做不到。Steve从他手里接过牛奶,让Jarvis联系了Tony。不久之后Bucky就在用一只手吃麦片,同时Tony在边上拆解他的另一只手了。

Bucky想到在他看过档案之后他还没有见过Tony,他也想到Tony也许知道Winter Soldier从他这夺走了什么。也许他一直知道,也许他一直知道但还是给他在这栋安全的Stark大厦里提供了住处。他放下了勺子看着Tony,对方则在埋头解决机械臂的问题。

“Buck?”Steve用那种“不要吓到那个疯子”的语调轻声说,当他认为Bucky会做出什么激烈的或者愚蠢的事情的时候他就会这样。Tony一定也听得出这种语气,因为他的手停下不动了,那把细小的螺丝刀停在一个螺丝上。他并没有抬头,只是看了过来。

“…抱歉。”Bucky说。

Tony直起身来看着Bucky。“很好。”他说。然后他又重新弯下腰去看了几眼那个小螺丝。

Steve又开始咀嚼,用那种不想发出太多声音的方式。虽然那一般只会造成更多的声音。显然在嘎嘣脆船长[注3]身上不奏效。

“很好,”Tony又说,接着处理Bucky的胳膊,“这意味着Cap是对的,你并不是那个所有人都认为的不可救药的混蛋。”

“Tony。”Steve平静地说。

“我不是正在修他的机械臂吗?”Tony问,瞥了Steve一眼。他解决了那个螺丝,合上面板。“你扯断了一束钢丝,”他告诉Bucky,“使用过度,又不好好维护。”他从工具包里翻出一根细长的东西,伸进机械臂内部捅了捅,Bucky的手指抽动了一下。“这样疼吗?”Tony问。

“不疼。”他说。

他又使得Bucky的手指动了几下,然后拿出一根铜质的细电缆。

Steve起身把碗放到水槽里,回来的时候冲Bucky被拆开了一部分的胳膊做了个鬼脸。Bucky以前见过这种表情。有多少次Steve用一块冷毛巾缓解黑眼圈呢?多少次在脸上留下擦伤?多少次在某种告诫之前他对Bucky做这个表情?“You don't have to fight you know, sometimes you can walk away.”肯定发生过很多次了,Bucky至少能记起半打。

Tony绷紧那根新的铜丝,“这大概差不多——”一声脆响之后它又断了,“噢,还不行。”

“所以还是不怎么好,是吗?”Steve问。

“次优,”他同意道。他用手里的工具敲了敲机械臂的外壳。“这整个内部都变形得很严重,”他说,“我应该给他做一个新的。这个也不是不能修,不过它损坏得太严重了,没法完全修好。”

“我的人生。”Bucky说。Steve转过头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。

Bucky已经不记得他上次笑是什么时候了,于是他试了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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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注1]原文barrel chest,但是突然出现一个医学专业术语太奇怪了

[注2]原文quack,庸医。不过十分违和就没用

[注3]麦片的牌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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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谢OddityBoddity大大带给我们的超棒的stucky

以及 @第四人称 〆 关于那首诗的翻译

欢迎捉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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授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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